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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還討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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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還討厭嗎

“凜花。”紅發少年摸了摸臉頰,心裏暗嘆了口氣,“我的臉上有什麽嗎?”

“啊?”早川凜花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一臉茫然,視線卻仍盯著赤司的臉不放。

“你這麽盯著我看了一下午了。”赤司微瞇起眼睛,“發生什麽了嗎。”

早川凜花這才反應過來,她空握拳頭輕咳了一聲,眸光飄忽不定從赤司身上移開,落在虛空:“沒什麽。”

——這明顯就是逃避的眼神。

赤司眉尖微挑,卻也不挑破。凜花的狀態有點奇怪呢,但若是他執意問的話,反而會刺激到凜花的逆反心理,她可能更不願意說了。

赤司用大拇指摁了摁食指關節,“哢”地一聲響動,他異色雙眸光芒浮動,走到早川凜花面前,對上她移到一邊的眼睛。

“你……你幹嘛?”面對赤司離的過近的雙眸,早川凜花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來後退一步,仍然不與他視線相對。

“看回來。”赤司倒是語氣平靜,還看得十分認真。

“什……!”早川凜花猛地瞪圓了眼睛,看向赤司,見到赤司眼都不眨地盯著她時,早川凜花的臉“騰”一下就漲紅了,她忙不疊後退幾步,緊緊貼在墻壁邊的書架上。

“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早川凜花慌張地拿起桌上的制服包,匆匆走到門口,“那你記得鎖門。我、我先走了。”不敢再看赤司的反應,早川凜花避開赤司的目光匆匆走了。

等到走出學校之後,早川凜花才敢回頭望了一眼,並沒有看見赤司,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她不由又有些失落。

使勁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自己是怎麽了?難道是希望赤司跟上來嗎?

自從在想到十年後她結婚的對象不是赤司,而對十年後的雲雀恭彌發出“那赤司呢”這樣的疑問時,早川凜花發現了一些她不想發現的事情。她可能對赤司……

怎麽會呢!那可是赤司啊,她一向最討厭赤司了。

真的討厭嗎?

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了。

但是也絕對不會喜歡!那時候是……是擔心赤司!對,她純粹就是擔心他而已!

想到這裏,早川凜花昂首挺胸地把制服包往後一甩,“啪”地一聲狠拍了下自己的臉頰,不要再想赤司的事情了。

“委員長?”草壁哲矢倒是認識早川凜花的,畢竟之前對方來過並盛一趟,他倒是有印象的。只是沒想到剛迎上去詢問,就見早川凜花問道:“雲雀恭彌呢?我有事找他。”

“委員長有事在外處理,暫時不在並盛。”草壁哲矢作為雲雀恭彌的左右手的,倒是知道委員長最近有些不對勁,不僅心情很好,人也變得溫柔了許多,總覺得……總覺得像是在談戀愛似的。

因此草壁哲矢格外關心近時委員長身邊出現的女孩子。

但是在觀察過後他發現,委員長身邊就從來都沒有什麽女孩子。反而是總對著手機溫柔地笑起來,怎麽看怎麽像網戀,或者異地戀。

早川凜花是來找他的唯一一個女孩子,而且看這熟稔情況,不就是委員長的網戀/異地戀對象麽!因此草壁哲矢心下一突,下意識地就開始打量起這個第一面並沒有太過註意的女孩子來。

雙馬尾、暗紅色的雙眸,窈窕纖細的身材,白皙宛若瓷娃娃般的肌膚,殷紅的唇瓣,看上去不太和顏悅色的表情……

是委員長會喜歡的類型嗎?

不知道啊!畢竟以前委員長也從來沒喜歡過女孩子……!不對,委員長以前也從未喜歡過人類吧!除了小孩子以外。

——難道這就是打動了對人類絲毫不感興趣的委員長的心的女人?

早川凜花覺得這飛機頭的眼神有點奇怪,看得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可想到十年後的事情,她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問道:“那雲雀恭彌去哪裏了?我……我有急事找他。”

這個“急事”就用得很靈魂了。草壁哲矢拿不準這對委員長來說會不會是“重要的人”,不過……

委員長身邊連接近的人類都很少,除了彭格列那一幫,好不容易有了個靠近的人類,還是女孩子。而且這位,看上去也不是就是個普通的高校學生會長而已,不會對委員長有什麽威脅的。更何況,那可是委員長,有誰能威脅到他呢。

“這是委員長家的地址。”草壁撕下一張紙,很快寫了兩行字後將紙遞給了早川凜花。

“按時間,委員長昨天應該回來了,不過委員長也有時常會耽誤的情況。所以,就算你去了,委員長也不一定在。”

早川凜花神色微動,也沒回話,將那紙條往裙兜裏一裝,轉身走了。

“委員長,我就能幫你到這裏了。”草壁望著早川凜花離去的背影,咬著根牙簽轉身離開。

順著草壁給的地址一路到了雲雀家。站在雲雀家門外,早川凜花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間和式建築,她有些不確定這和之前她在十年後待的那間是不是一樣的。

不過就算地方不一樣,那個人她也很確定,是雲雀恭彌,是長相更成熟了一些的雲雀恭彌,還有那浴衣也……

想到這,早川凜花甩開腦海裏奇怪的想法,走近寫著“雲雀”門牌號的獨棟別墅。在東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段,這種和式建築是很少的,基本上都在郊區了,也就並盛町這樣的偏遠城鎮偏多一些。

早川凜花摁亮了門鈴後,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也沒有人出現的跡象。

……難道真的沒回來?去哪兒了呢?

“雲雀?雲雀恭彌,你在嗎?”早川凜花踮起腳尖努力往上跳,想要越過門口的圍墻往裏看,卻也看不見什麽端倪,她努力看了半天仍是一無所獲,不由得微蹙起了眉尖。

是不在嗎?

早川凜花雙手撐在門口的小木門上,只能看見被修剪得整齊的綠植,正在她準備離開時,小木門忽然往裏一縮,竟是在她撐著手掌的時候,被她這一向下的力道往前,就被推開了!

“呃……我這不算是強闖民宅吧?我不會被抓吧?”早川凜花試探地伸出腳尖,踩了下圓形石塊地面,又收了回來。她左右看了一眼,聽見隔壁似乎有動靜,不敢再猶豫,趕緊進門又把木門重新推回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趕緊蹲下。

只露出一雙眼睛偷偷看向隔壁。

隔壁的動靜似乎又緩緩地小了下去。早川凜花偷偷地藏著自己的身體,又撫著胸口松了口氣。

——嚇死人了,還以為被人看到了呢!那可不就坐實強闖民宅的罪……等等,雲雀家該不會有監控吧?如果有監控的話,那她這行為有什麽意義啊!

早川凜花悔不當初,差點當場捶地,此時仍忍不住想著,她現在推門出去假裝自己沒進來過不知道還來得及不。

“你在幹什麽。”平靜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早川凜花還沒松完的這口氣被梗在胸口,頓時上不去下不來,她猛烈地咳嗽了一聲,剛剛撫在胸口的手頓時握成拳頭,猛錘了幾下胸口,驟然轉過頭去。

正好對上一雙黑曜石般弧線上挑的鳳眸。

“雲雲雲雲雀恭彌!”早川凜花下意識地伸出食指指向門口倚著的少年。

V字劉海,黑如墨玉般柔順的頭發,尾狹而長上挑著猶如似笑非笑的鳳眸,唇薄而色淡……好像和平時的他有些不一樣,平時也白得像玉似的,但此時還泛著一絲青,看上去格外蒼白,嘴唇也比往日要紅,紅得有些不一般,畢竟他唇薄,此時的紅像是摁在唇瓣上的朱砂,格外妖艷。

雲雀此時披著一件並盛高校的外套,委員長的紅袖章還在空蕩蕩的袖套上卡著,向來穿著禁欲的他,此時裏面穿著一件松垮垮的白襯衣,看著有些淩亂,領口的兩顆扣子都沒系上,露出白皙嶙峋的鎖骨,顯得格外誘人。

早川凜花莫名地頰邊有些發燙。

雲雀這副頗有些“色/氣”的樣子,讓她莫名想起了十年後的雲雀恭彌,一件白色浴衣,帶子松垮垮地系著,感覺隨時要垮下來似的,與平時的嚴謹大不一樣。

只不過此時十年前的雲雀並未穿浴衣,而是並盛的校服,被他此時披在身上,裏面的白襯衣也沒好好穿。

向來都看他穿得整整齊齊的模樣,還是第一次看見十年前的他也像十年後似的,穿著有些慵懶,或許是因為在家裏的原因。不過……早川凜花忍不住想,他穿浴衣還是很好看的,比並盛校服又多了一層意味。雲雀也太喜歡學校了吧?這都沒有上課呢還披著校服啊,難不成他在家裏都穿校服的哦。

“有事麽。”雲雀眉尖輕挑,看了過來,眸底的光不再如看到小動物似的那麽柔和,反而有些冷,像汪著水似的,折射著冷泠泠的陽光,顯得格外不近人情。

和十年後的他也有點不同。

“我……”早川凜花竟覺得無法說出話來,她頗有些無措地盯著雲雀,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有些難以組織語言說出什麽來。畢竟十年後的自己與十年前的自己交換了5分鐘,然後我去到十年後的世界,十年後的雲雀恭彌你和我說我是你的妻子這種荒謬的話要怎麽說得出口啊?!

“你怎麽進來的?”雲雀恭彌雙手環胸,眸底冷光泛起,在看見她手裏攥著的紙條時,狹長鳳眼微瞇,像是洞悉了一切似的輕嘆:“啊,是草壁啊。多事。”

“你……是不是聲音有點啞?”聽到雲雀恭彌說“多事”時,明顯和往常不太一樣的嗓音,還有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再加上因為這是在他家就有些忽略了的,過於松散慵懶的穿著……

顧不得雲雀恭彌冷漠的姿態,早川凜花疾走幾步,目光銳利地打量著雲雀恭彌,下意識地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他的胸口。

“……你在幹什麽。”雲雀恭彌微微偏頭,看著早川凜花試探性的動作,頗為無語地揉了揉額角,“不知道你在亂想象些什麽,但這是我家,請你出去。”

說完這話,雲雀恭彌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收回手臂,轉身將推拉門合上。“砰”地一聲悶響後,木門在早川凜花面前合上,差點拍她鼻子上。

早川凜花登時差點被氣得鼻子都歪了。

這人有沒有搞錯啊?!她好心好意地關心他的身體,結果雲雀恭彌這家夥不買賬就算了,還特意趕她走?!要不是為了十年後的事情,誰會樂意來找她啊!

畢竟十年後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她莫名其妙就成了雲雀恭彌的“妻子”,十年後的她和赤司還可能兩個都死了!她還不是太過震驚,才過來找雲雀的!

早川凜花握緊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門,誰稀罕哪!她雙手叉腰,對著門狠狠地冷哼一聲,轉身準備走,忽然聽見木地板上傳來肉/體撞在地上的一聲悶響。

早川凜花停下了腳下要邁出去的步子,蹙起眉頭。

……是雲雀嗎?果然!這家夥果然身體出了什麽事情吧?剛剛故意冷著臉趕她走,合著就是那“孤高的自尊心”作怪,不肯在別人面前露出一丁點的虛弱,要強得很。

早川凜花自己也是要強的性子,倒是很能理解雲雀這樣的性格。當時雲雀作為“咬殺”,和早川凜花網上交流時,在談起“他沒有人類過敏癥卻討厭群聚”這件事時,早川凜花就發現了他這一面,常常打趣他“就是孤高的自尊心唄!”,甚至早川凜花還在幫雲雀申請了Line之後,還惡作劇地把他的簽名改成了“孤高的自尊心”。

而且雲雀還沒發現,畢竟他也不常用Line。

現在看來,她還真是很有先見之明啊,這不就體現得淋漓盡致了麽。

早川凜花長嘆了口氣,轉回身來,將門口的推拉門猛地拉開,還好雲雀恭彌還沒來得及鎖門,早川凜花成功地沖了進去,將“強制闖入他人住宅”這件“犯/罪事實”給徹底落實了。

畢竟早都知道對方是怎樣的人,那怎麽可能丟下他不管啊!她也絕不是這種人!

不過等雲雀恭彌這小子身體好了之後,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那也是肯定的!畢竟她可是被他當面趕出去了耶!這多丟人啊!

早川凜花沖進轉角第一間開著的臥室,就看見了雲雀恭彌俯面躺在了地板上,像是昏死過去了,連榻都沒來得及上。

明顯就是身體有問題。

逞什麽強啊?難不成是在等著身體自愈啊!早川凜花吐槽了一句,剛將人扶起來,忽然想到上次被貓指甲劃到流血,沒過幾分鐘雲雀恭彌就自愈了的事情,早川凜花頓時僵住。

好吧,他還真有可能是打著自愈的想法。

還好早川凜花力氣大,首先將人扶到了榻上,想了想,要不還是把人送並盛醫院吧,想想雲雀也只願意去那家醫院,而且駕輕就熟的,應該是常駐地點,想來也是醫生的“熟客”。

……這說法好像哪裏不對的樣子。

想到這裏,早川凜花一手抓過雲雀的手,將人往自己背上一顛,就要往醫院去,就在此時,背上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輕聲咳嗽。

“……你幹什麽。”似乎是察覺到自己正在某人的背上,雲雀恭彌想將人推開,但因為在意大利“工作”受傷,回日本後又不太適應兩地溫差發了高熱的緣故,他竟沒能用出多大力氣來。

“送你去醫院。”早川凜花回過頭來,幹脆利落。

“不用多事……”雲雀恭彌不悅地擰起眉,都是唯吾獨尊的人,自然都有自己的一套法則,不願意自己脆弱的一面被人發現。他抿了抿唇,將手收起,攏了下身上披著的並盛校服:“只是感冒而已。”

“你這真是萬事皆感冒論,什麽春季多發感冒季,交接季節容易感冒,花粉太多感冒……你這都是借口,你這麽高的溫度哪裏是感冒,我看你都快熟了!”早川凜花剛剛拉人的時候,自然是感覺到了雲雀恭彌過高的體溫,當即就發現他這哪裏是感冒,明顯是發熱了。面對雲雀恭彌的逞強,她不改毒舌本色,毫不留情地嗆了回去。

“我天生體溫高。”雲雀恭彌也面不改色地撒謊。

“少廢話。”早川凜花懶得再和人打口水戰,非常雷厲風行:“反正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要麽乖乖被我背過去,要麽我就打暈你帶過去!”

雲雀恭彌微瞇起眼睛,眼見著就要開始掙紮。早川凜花看他倔強的樣子,莫名的心下一軟,握住雲雀恭彌的手腕,將人暫時放了下來,又轉過身與他對視。

面對那雙尾狹而長的丹鳳眼,早川凜花目光定定地看著他:“咬殺,你不相信我嗎。”

她直接叫了他的網名。雲雀一時間楞了一下,少女抱著貓笑得燦爛地沖他舉起貓爪子的模樣一閃而過,他微偏了下頭,沒有說話。

“我會送你去並盛醫院,我保證,絕對不會被別人看到。我知道你討厭群聚,除了你我醫生,不會被第四個人知道。”早川凜花豎起食指貼著嘴唇,她嘴唇微嘟起,紅潤誘人,手指陷下一個柔軟的弧度。

“咬殺,人不能永遠獨自生活在這世上。”早川凜花的眸光柔和,甚至帶上了一點請求的意味,她握住雲雀恭彌的手,一臉真誠:“我是你的朋友,請相信我。”

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也從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

朋友?這是什麽東西,雲雀向來只信奉力量。

不過,不得不說,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實在是很漂亮,像小時候他常玩的玻璃彈珠,他將玻璃彈珠高高地拋起,陽光落在玻璃彈珠的表面,頓時折射出猶如彩虹般七彩的虹光來。

他反手一抓,緊握住那玻璃珠子,興奮不已。

那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游戲之一。

這雙眼睛就像折射著陽光的玻璃彈珠……

很漂亮。

雲雀恭彌在心底長嘆了口氣,沒再像之前那樣抗拒,輕輕閉上了眼睛。

早川凜花將人背了起來,又換下雲雀恭彌的校服外套,換了一件浴衣外套蓋在他身上,將人蓋住。

“放心,”早川壓低了聲音,知道雲雀戒心重,誰也不願意相信,更喜歡一個人呆在家裏舔/舐傷口,等待自愈,所以她像是許下重諾一般鄭重地開口道:“我會保護你不被看到的,放心吧。”

這世上,若是總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走下去的話,得有多孤單啊。固然人生大部分的路,都需要自己勇敢地走下去,誰也不能依靠。但如果就這樣走過一生的話,該有多麽無趣呢,這世上沒有誰是生來會永遠孤零零一個人的。

人生一世,總要經歷傷害,被傷害,向前,停留,向後各種階段的,大家都只能過這一世的人生,如果只嘗試到順遂、只嘗試到剛強,就這樣過完一生的話,那不是可惜了嗎。

“雲雀,你是內心很柔軟很棒的人。”早川凜花背著雲雀恭彌,輕聲溫語。

不然不會在寵物醫院裏把自己的號讓給她,不然不會在網上教她一些養貓的方法,不然不會對卷卷那麽溫柔,不然不會對調皮搗蛋的小孩子那麽和顏悅色。只是他習慣用厚厚的殼包裹自己,因為人類的世界,總是勾心鬥角,各種傷害,弱肉強食。

雲雀醒來時,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高熱也褪了下去,躺著的病床也是他習慣的那一張,確實是並盛醫院,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讓他安心。

“委員長,您好點了嗎?”還是熟悉的那個醫生,正搓著手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雲雀向來身體自愈能力好,這次也是回來得急,小弟們也沒來得及通知上,就想著在家恢覆,沒想會被早川凜花碰上。其實不用她多事,他在家裏也能一個人自愈。

但被她這麽努力地背到醫院,被她說什麽“我保護你”,雲雀恭彌竟第一次沒覺得煩,或者無聊,反而覺得有些有趣。就像第一次見到她,就像第二次見到她,好像每次她都能給他這種感覺。

“她人呢。”雲雀沒有回覆醫生的話,因為在想到她時,雲雀往周圍都看了一圈,卻並沒有看見他找的人在哪裏,頓時挑眉問道。

“啊?誰?”醫生一臉懵然地看向雲雀恭彌,但雲雀卻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沈了一張臉,眸光也沈了下去。醫生不由得心臟一跳,趕緊垂下頭去,“啊,難道委員長是說送您來的那位嗎?”

雲雀恭彌沒說話,只微擡下巴,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醫生默默咽了口口水,道:“委員長您睡過去一天一夜了,那姑娘守了您一晚上,今天上午走的。”

雲雀眸光一閃,下意識地去摸兜,手機卻不在,他瞇了瞇眼,“幾點了。”

“現在嗎?快中午一點了呢。”醫生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表。

“走了多久。”

“早上十點不到走的,應該是快三個小時了……”

雲雀恭彌沒再說話,反而是重新躺回了病床。他雙手搭在後腦勺上,側臉看向窗外蔚藍的天空,還有劃過天際,飛機機翼帶起的一絲雪白,他纖長的睫毛眨動了一下,纖濃的睫影落在眼瞼上。

好像和平時並沒有什麽區別。

但莫名的,望著眸底映著藍天白雲的雲雀,醫生竟忽然覺得這樣的雲雀看上去有些寂寞。

……寂寞?

這個詞一冒出腦海,醫生就趕緊搖了搖腦袋,晃去這莫名其妙的思維。

他在想什麽啊?!這可是委員長啊!委員長怎麽可能會寂寞啊!這可是那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委員長啊!

——他真是太囂張了!太對不起了!醫生在心裏默默道歉。

正在醫生要擡手錘自己腦袋時,泛著橙花香氣的味道緩緩接近,他回過神來,見之前送委員長來的女孩子梳洗一新,手裏拎著個保溫桶正笑吟吟站在病床前。

醫生眼睛一亮,忍不住揚聲道:“小姑娘你回來了啊!”說著眼角還忍不住偷看雲雀恭彌的反應。

只見雲雀恭彌望著天邊的側臉下頷角微微一梗,但他卻並沒有轉頭,佯作不在意的模樣。

“嗯!”早川凜花含笑點了點頭,摸了摸洗過的頭發,終於舒了口氣。一晚上不洗澡不洗頭她真的忍不了,所以上午來不及等雲雀醒來她就先回去洗漱,看到時間到了中午,順便給雲雀還打包了一份午飯。

早川凜花自然地走到病床的床頭櫃前,將帶來的保溫桶放在上面,正巧擋住雲雀看向窗外的視線。

“雲雀,我給你帶午飯了。”早川凜花的影子恰好落在雲雀身上,遮住了他的上半身,雲雀擡起頭來,視線與早川凜花恰好相對。

看見這一幕,醫生趕緊轉身,悄悄地關上門。

不管怎麽樣,打擾誰也不能打擾委員長談戀愛啊!委員長都母胎solo多少年了,他還以為委員長永遠都不會對人類感興趣呢!委員長一直以來都更像把並盛當女朋友似的,男的女的好像都興致缺缺的樣子。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還是女的,那還不趕緊給委員長騰出空間來!

蒼天在上,信男誠心誠意祈禱,趕緊讓剛剛那位九天神女把委員長給收了吧!請讓委員長換個人禍害吧!他們醫院是真經不起折騰了!

一旦心願成了,信男一定會再來誠心還願!

醫生關上門離開時,還忍不住在心裏默默虔誠祈禱。

更完好晚了啊= =

定九點發吧。

醫生太好笑了,萬萬沒想到他還有戲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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